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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黑邪】《落草为伴》番外

《流氓其实不可怕,就怕流氓有文化》一文正式更名为《落草为伴》。

番外拖了很久,实在不好意思啦!


前序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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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:

 

若问以后想做些什么?

 

十岁的黑瞎子会说:“好好习武,守卫边疆!”

 

二十岁的黑瞎子会说:“复仇!让那些奸人受尽苦难,打入十八层地狱!”

 

而三十岁的黑瞎子却会说:“如此,便好。”

 

为父母的期待早起贪黑十数年,为报效朝廷金戈铁马三年,又为仅存的“亲人们”苟且于世十年。如今,年逾三十的黑瞎子终于深刻的感受到为自己而活的滋味。

 

此刻,他正悠哉地倚在老爷凳上,叼着杆烟枪,眯着眼看着正使劲忽悠着买家的吴邪,笑开了嘴角。

 

阳光普照,现世安好,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。

 

二十八年前的生活对他来说似乎已是上辈子的事,细细回想起来,很多原本以为会记一辈子的东西已有些朦胧。黑瞎子曾想过,若是当年齐家未被奸人所害,以致株连九族,也许他会一直镇守在边疆,将齐家军发展成威震四方的军队。可认识吴邪后,又不免想到若真是一帆风顺,届时恐怕他只能在回京述职时与吴邪擦身而过。最多,不过相视一笑罢了。

 

每每思及此,黑瞎子便觉得,现在的生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。

 

不是没有想过复仇。就连吴邪也曾抱着比他还高的八股文,信心满满的宣布他要参加科举,金榜题目之时,就是为齐家翻案之机。

 

但黑瞎子摇了摇头,拒绝了。

 

曾经,他从剧痛中醒来,眼前一片灰暗,在得知只有他活下来后脑中从此便只有两个字—复仇。向何人复仇?他不知道。是听信谗言的皇帝?还是暗里捅刀的小人?他无法抉择,也无从查起。但他的心里太恨,几十口人横死在他眼前是他永远迈不过去的坎。

 

曾经,他不顾齐伯的劝阻,执意抱着残躯寻找当年的旧部们,企图从中获得蛛丝马迹。然而,树倒猢狲散,没有人愿意与他有丝毫牵扯。有些顾念着旧情的,悄悄塞了点银子让他好好治病。有些为了攀附权贵,出卖他的踪迹,引来官兵的追捕。最终,他不得不退居山林,成了一名匪头子。

 

十年过去,尖锐的菱角已被一次次背叛和心灰意冷所磨平。

 

若要问他,恨不恨?

 

他会说:“恨!恨不得将害他之人碎尸万段。”

 

若要问他,想不想平反?

 

他会说:“无时不刻不在想!一门忠烈没有死在沙场上,而是死在权臣的勾心斗角里,从此背上叛军的罪名,又怎会不想平反。”

 

但如果这一切需要吴邪以性命相搏,他是千万个不愿意的。

 

要为一桩涉及PAN国的陈年旧案平反,何其困难。且不说朝臣之间关系复杂,牵连甚广,经过十年岁月,就算真能找出些证据,那昏庸的皇帝又怎会承认当年的错误。最终,或许会为自己掩盖罪状,给吴邪判个欺君之名。

 

何况,吴邪志不在此。当年,如果不是为了逃避考试,他又怎会驾着一辆马车,从此闯入他的怀里呢。

 

逝者如斯,说他不孝也好,说他不思进取也罢。现在,他只想与吴邪在这一方土地,好好相守一辈子。

 

 

“黑瞎子,我又卖掉了一件,今晚咱们去楼外楼搓一顿吧!”吴邪手里攥着刚赚到银子,对黑瞎子笑得一脸得意。

 

“小三爷,你不会忘记,今天我们要去给你家人买东西了吧。”黑瞎子放下翘起的脚,微微直起身,在吴邪嫩白地脸颊脸上轻轻捏了一把。

 

“怎么会忘记,正好我们早点收店,买完就去吃。”吴邪笑嘻嘻地把银子收进钱袋里,指了指门,命令道:“快去,把铺子收了。”

 

“得令!”黑瞎子站起身,遵照吴邪的嘱咐,把门板一一插好,又悄悄多带了些银子,才随着吴邪出门。

 

这次,为了他和吴邪,说什么也要给他们备一份大礼。

 

 

两年前,当吴邪把黑瞎子领进门的时候,迎面而来的是吴三省飞起的一脚。这一脚黑瞎子没躲,甚至没有运气相抵,生生从中庭被踹出了门外。等好不容易缓过劲起了身,吴邪早就被他二叔抓着,要押进房间闭门思过。

 

吴三省见一脚没能把他废了,直接上来又想再来一脚,被吴二白拦下了。

 

吴邪的娘看着吴邪闹腾着不肯进房,嘴里直念叨着作孽,却迫于黑瞎子的气势不敢上前,只敢恨恨地盯着他。

 

吴一穷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,看着他像是看见了什么秽物,摇着头调头就走。

 

对此,黑瞎子只是微笑。他不在意吴家人怎么看他,只要吴邪愿意和他在一起,就行了。

最终他被扫出吴家大门,吴邪被关禁闭。

 

他了然一身,唯一的执念只有吴邪,被扫出门后干脆在吴宅大门的角落一蹲,打算明日再登门拜访。

 

而被关的吴邪也生怕黑瞎子被家人赶走,从此再也找不到他,半夜硬是翻墙想要跑出去,被守在门口的吴二白直接逮住。

 

可出乎黑瞎子的意料,吴二白不仅没有把吴邪再关回屋子,还把黑瞎子也叫了过来,当着他的面和吴邪说:“你想要和一个男人过,我不反对。可吴家丢不起这个脸。今日,你若是选了这条路,从此就不是吴家人了。出了事,吴家不会给你撑腰,饿了肚子,也只能自己受着。这样的生活,你可愿?”

 

当时说不紧张,那是不可能的。吴家对吴邪有多重要,黑瞎子心里明白。其实,哪怕吴邪选择留在吴家,他也不会怨他。杭州这么大,只要吴邪出门,他就可以看到他,守着他,这样就可以了。

 

可要他斩断两人的情丝,他完全无法做到。他只记得,夜里的风很冷很冷,吹过他白天受伤的地方引起一阵刺痛,他忍不住咳了几声。

 

随后,就听到吴邪颤抖的声音说:“我想和他过一辈子。”

 

当夜,他们就离开了,没有带走吴家任何一样东西。

 

一路上,吴邪都窝在黑瞎子的怀里无声的流泪,快到齐伯家的时候,黑瞎子和吴邪说道:“现在回头,还来得及。进了门,就再也不会放你走了。”

 

吴邪沉默了很久,久到黑瞎子的心都冷了下去,才说:“那就别让我后悔。”

 

那一夜,他们脖颈交缠,手足相抵,在激烈的喘息中圆满了彼此的生命。

 

幸运的是,黑瞎子并非毫无积蓄。他盘下了个店,想给吴邪做做生意。可两人初出茅庐,哪懂得这些,碰过壁,也吃了亏。经过几个月的摸索,吴邪终于摸出了自己的门路。一次偶然交谈中,他发现一些年轻的小少爷特别喜欢稀奇的东西,东西不需要多金贵,可必须稀有,最好是独一份的,这样才显得他与众不同。

 

于是吴邪找了些形状各异的小玩样儿,根据志怪小说里描述的那些妖怪神仙,奇珍异兽雕琢成不同的样子。再发挥忽悠的本领和这些小少爷们添油加醋的说说故事,一卖一个准。

 

有了这些小少爷们的捧场,日子很快好了起来。不过一年多,他们便攒了钱,从齐伯家搬了出来,正式过上小两口的生活。

 

原本,他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。可就在前几日,吴邪的娘托王盟给他们递了封信,提到家中老人年事已高,见一面少一面,让吴邪今年回家过年。

 

当下,吴邪抱着信就红了眼睛。

 

快两年了,吴家想让吴邪回去,这点黑瞎子十分理解。可信中提到让黑瞎子也一并回去,这就百思不得其解了。

 

但黑瞎子经历过生死没那么多顾虑,横竖无论他们吴家认不认,他都不会放手,索性按照拜见岳父岳母的礼仪,备几份大礼。准备在过年这天,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献上。

 

 

 

新年那日,吴家上上下下早早地就坐在饭桌上,等待他们回家。吴妈妈发了话,儿子是他喊回来的,无论想说什么话念什么事,都吃完了再说。对此,三兄弟虽心有不满,但依旧应了。

 

等吴邪两人进门,即使早有心理准备,吴妈妈看着吴邪清瘦下去的脸庞,还是忍不住搂着流了半天眼泪。吴邪看着吴妈妈两鬓斑白,心中颇为愧疚,也红了眼睛。最后还是黑瞎子呈上礼物,讨喜地喊了句:“伯母好”,才让娘两从思绪中回了神,落了座。

 

或许吴妈妈的警告有效,吃饭间居然一片和谐,只是吴三省在不停的喝闷酒,吴二白笑而不语,而吴一穷则是冷着脸看都没看他们一眼。

 

饭毕,吴妈妈让吴邪去陪她说说话,吴邪回头看了眼黑瞎子,有些犹豫。黑瞎子却笑着让吴邪安心的去,等下就去陪他。

 

他们同床共枕两年,吴邪已不会像刚心意相通时那样患得患失,心知黑瞎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撇下他离开,便随着吴妈妈去了后院,留下黑瞎子一人面对吴家的三个兄弟。

 

虚伪的笑容是黑瞎子的武器,他已有两年没有使用,如今又再次挂上。

 

吴三省见到他这副熟悉的笑容,嗤笑一声,却被吴二白狠狠瞪了一眼。当下,吴三省就收敛了情绪,闷头喝起酒来。

 

“吴邪这两年,过得好么?”吴二白问道,锐利的目光直射在黑瞎子身上。

 

“自然很好。”黑瞎子答道。对付吴三省,他或许可以用蛮力。但对付这个吴二白,可就有些棘手了。

 

“可你看,他还是想家人的。”吴二白继续说道:“我们年级也大了,不过是希望小邪以后有自己的家庭,年老时儿女环绕,闭目时也有个送终的人。”

 

“若是吴邪喜欢孩子,领养几个也无妨。”

 

“外面的,怎么比得上亲的呢?也不怕养出头狼。”

 

“可就算是亲生的,也不一定是条忠心的犬啊。”

 

一来一往,谁也不让谁。倒是吴一穷有些坐不住了。

 

“这次喊小邪回来,就是让他回家的。你若是真心为他好,就该放他走。”

 

“吴大伯这话可就稀奇了。”黑瞎子回道:“我可没绑着小三爷,不让他回家的可是您呀。”

 

此话一出,吴一穷被气的直接摔了杯子。

 

“老大,你冷静点。”吴二穷安抚地拍了拍吴一穷的手臂,拉着他坐下,才看着黑瞎子问道:“你的身份我也多少知道一些,不怕终有一天牵连吴邪么?”

 

原来担心这个,黑瞎子心底笑了笑,回道:“我早已嘱咐张起灵,如果终有一天避不过,他会护吴家和吴邪周全。不过,齐某已经死了,活下来的只是黑瞎子而已。二伯的顾虑,不会发生的。”

 

吴二白听后,点点头,不置可否,挥来王盟去喊吴邪。

 

片刻后,两年来第二次,黑瞎子听到了吴二白问了同样一个问题:“吴邪,这两年也过的什么日子,我不是不清楚,即使这样,你还是要和黑瞎子走么?”

 

这一次,吴邪没让黑瞎子等太久,而是很快的点了点头,说:“是的,二叔。”

 

“即使从此不能再踏进吴家大门?”

 

吴邪愣住没有动,吴一穷和吴三省急着拉了拉吴二白的袖子,想要阻止他说下去,可吴二白不为所动,依旧紧紧地盯着吴邪。

 

半响,吴邪终于动了。他撩起下摆往地上一跪,郑重地磕了一个头,道:“今日是吴邪不孝,但要我放弃至爱之人委实做不到,以后不能常伴膝下,愿爹娘,二叔和三叔无病无痛,有什么报应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。只盼有朝一日,能获得原谅。”

 

吴二白见状,讽刺道:“哼,你倒是打着好算盘,料定你娘不会同意。”

 

“不敢。”吴邪眼观鼻,鼻观心,跪着不动。

 

黑瞎子看了眼站在远处垂泪的吴妈妈,也跪了下来,喊道:“二叔,三叔,请成全我们。”

 

听到这一声二叔,吴二白仅是挑了挑眉,而那声三叔直接把吴三省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滚下来。

 

“你喊谁三叔?黑瞎子你别忘记我可没比你大多少,你信不信我揍死你。”吴三省在一旁跳脚,吴二白却说道:“够了,都起来吧。”

 

吴邪听着却不动,倒是吴妈妈走上前,硬是把他们拉了起来。

 

待两人站定,只听吴二白说道:“行了,房间已经收拾好了,今天就住下别走了,折腾!”

 

“二叔?”吴邪惊讶地看着吴二白,像是没有明白他的话。

 

吴妈妈赶紧解释道:“小邪,以前把你保护的太好,怕你吃苦受委屈。你二叔和三叔终究也会老的,护不住你一辈子。看你和个男人搞在一起,我们心想没准是图个新鲜,索性让你自己闯闯。两年了,你的一举一动,都在我们眼里,我们承认你已经长大了,是个男子汉了。而黑瞎子的确把你护的不错。今天把你们喊过来,就是想再问问你是不是心意不变。若是如此,男人我们也认了。”

 

“但是如果欺负小邪的话,我还是会揍你的。”吴三省冲着黑瞎子挥了挥拳头。

 

“哎哟,我疼他还来不及呢。”黑瞎子笑了笑,上前搂住吴邪。

 

“谢谢….”吴邪哽咽地道着谢,“我…我很想你们。”

 

“行了行了!都散了吧。”吴二白像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,挥着手赶他们走。

 

“嗯…”第一次吴邪没有和吴二白对着干,而是顺从的回了他从前的那个屋子。

 

 

直到两人并排躺着,吴邪看着熟悉的摆设,感觉还像是在做梦一般。

 

“这个梦真美。”吴邪低喃,“我都不分不清是不是真的了。”

 

“那么让我帮小三爷活动活动,保证小三爷马上分清是不是在梦里。”

 

“哼,没个正经的。”吴邪翻了个身,背对着黑瞎子不理他。

 

“正正经经怎么能拐到你?”黑瞎子凑了过去,从后背抱住他。

 

“以后我是不是可以经常回来了?”吴邪不确定的问道。

 

“是的。”

 

“是不是我们可以一起回来?”他反复确认着,生怕这一切是他自己的妄想。

 

“是的。”黑瞎子偏头亲了亲吴邪的额头。“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回来,我就什么时候陪你回来。现在,你该睡了,不然明天眼睛该肿了。”

 

“瞎子,晚安。”

 

“晚安,我的小三爷。”

 

风雨已过,以后他们会越来越好的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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