坑不填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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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黑邪】落草为伴(六)

第六章


   

    夜静更长,林中一片寂静。黑瞎子手中握着毛巾,赤裸着身子,静静地立在屋门之外。


    冰冷的井水从发梢滴落在肩头,顺着精瘦的肌肉徐徐滑落,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。更深露重,寒风袭来,若是常人只怕是要冻的浑身发颤。但此刻,黑瞎子一身心思皆系在吴邪身上,哪里还在乎这个。屋内隐约的呜咽声传来,钻进耳里,将他心间搅成一团乱麻。


    彼时乍听吴邪逃走,他心中是又急又气:急他初来乍到,不知深浅,一个人就敢在深夜里闯入野兽出没的密林;气他处处戒备,时时防范,宁可虎谋皮流也不愿将他坦诚以待,加之药性刚猛,心底的怒火与欲火齐发,他差点便做了荒唐事。


    但若真将那荒唐之举全数归咎为药力,也不尽然。


    初识时,他只觉得吴邪朗目疏眉,样貌颇为俊俏。在自己的气势下,虽然眼中偶有惧色,但仍强撑着一幅傲骨,绝不伏低,叫他很是赞赏。


    片刻后,那双明目流转之间又流露出了商人做派,想要舍财换命,让自己放他们一条生路。那样的表情,十分灵动,加上他吴家小三爷的身份,让他顿时兴起了戏弄之心。


    回寨时,吴邪的双眸又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与不屑,如一把利剑,刺在自己心上,激得他不由得端起了幼时习得的礼仪做派,不想让他看低了去。

    

    深夜里,两人如刺猬一般,相互依偎却又怕互相伤害,纠结中夜夜分享着彼此的体温。


    接连数日,吴邪好似熟悉了寨中生活,与孩子们毫无芥蒂的分享着自己的小玩样儿。   


    他放松了警惕,以为吴邪并不会贸然离开。


    而现在这番逃跑之举却生生的将他打醒!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留下,那些和善之举不过是为他的计划铺路而已……


    只要一想到此处,黑瞎子的心中便一阵阴郁。在吴三省的那封信后,他已没有留下吴邪的理由,但内心中好似总有一道声音在说:“再过段时间吧”。


    

    于世廿七载,除了十年之前的那仓皇的一夜,黑瞎子的心还未如今日般鼓动不安。本以为封闭的内心再次获得了喧嚣的缺口,长期压抑的情感如洪水般奔流,在抓到吴邪时一并迸发,让他不能自已,失去了理智。随后,吴邪害怕的眼神,屈辱的眼泪印进了他的心,他仿佛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名为心疼的感觉。虽然这一丝心疼微不可查,但他曾以为,这一辈子,他已心如死水,再也兴不起一丝波澜。


    这一夜,他清楚了他想要什么。


    这一夜,他也终于知道了他要不起什么。


    思忖片刻,黑瞎子做出了决定。


    吱呀一声轻响,他缓缓推门而入。吴邪红着眼睛,正蜷在床头。衣衫松松垮垮的搭着,堪堪遮住些许肌肤。他的身躯微微有些发颤,粉红的茱/萸在颤动中若隐若现。


    良辰,美景,但黑瞎子已没了欣赏的心情。他垂眸,只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今日之事是我不对,你忘了吧。明日一早,我便差人将你送下山去,你莫要自己下山了。”


    这话说完,他随手捡起几件单衣,胡乱一披,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


    酒坛凌乱,翻倒成一片狼藉。黑瞎子独坐亭中,举壶一口一口的灌着。脑中仿佛早已麻木了,十年间的人生似走马灯,一寸寸从脑海中浮过。


    十年来,他游戏人生。

    

    受伤时,他笑;


    彷徨时,他笑;


    伤心时,他更要笑;


    这抹笑骗了敌人,骗了朋友,却终究没骗过自己的心底。    


    他知道,他算不上什么好人,未来也不会是。他的身份已叫他失去了很多,现如今,只能像蝼蚁般苟活在这尘世间。


    长夜漫漫,琼浆满溢。一杯浊酒下肚,勾起凄凉往事。他的酒量好极,等闲是不会醉的。但今夜,他却只想伴着这轮明月醉上一回。



    第二日清早,未到雄鸡啼晓之时,吴邪就已迫不及待的整好了衣物,盼着黑瞎子履行他的承诺。但是左盼右盼,却一个人都没等来。但吴邪知晓黑瞎子不是食言而肥之人,心生疑虑之时,大门忽然被人狠狠踹开,厚重的木板“哐啷”一声砸在墙上。几个人鱼贯而入,吴邪定睛一看,发现正是跟着黑瞎子的那几民亲信,但他们表情阴冷,望向他的眼中有着道不明的恨意,顿时心惊胆战。


    “你昨晚做了些什么?”为首的男子一个箭步上前,死死的抓住吴邪的手臂,恶狠狠的问道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吴邪害怕极了,他不知道是不是黑瞎子出了什么事情,也不敢说明真相,只能这样呐呐的僵持。


    “说!”那男人见他支吾答不上话,二话不说,提刀便架上他的脖子。


    吴邪浑身发颤,要不是被人抓着几乎要摊到地上去,“我……我……可是黑爷出了什么事?”


    “呵呵,不敢说?我可是听说你给黑爷下了春/药?这么骚?是缺男人么?”那人说着,摸了一把吴邪的脸:“这摸着是挺嫩的。”说着,又掐了一把吴邪的腰:“这身子倒也有点劲道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他眼神骤然一冷,抬手狠狠的给了吴邪一巴掌,骂道:“真恶心!堂堂吴家小三爷居然是个求着被/人/骑/的货!还居然给黑爷下春/药!给我绑到柴房里去!等黑爷醒了亲自发落!”


    这一巴掌打的极重,打得吴邪一头歪去,眼前阵阵发黑。那人揪着他狠狠往地上一甩,几个大汉立刻围上,拿着绳子把吴邪紧紧捆住,粗/暴拎着他的头发,一路将他拖去了柴房。


    吴邪早在听到黑瞎子昏迷不醒的时候便方寸大乱。他心中惶恐,只怕是自己下的那一剂春/药叫黑瞎子出了事,以至于连那几个大汉上来捆他都未曾挣扎半分。心中的慌乱盖过了身体的疼痛,等他反应过来之时,已经浑身脏兮兮的被丢在柴房。


    脸上火辣辣的疼,手腕也勒出了青紫的痕迹,发髻歪了,散着的发丝沾了一肩的尘土,就连手肘也在拖行时磨破了皮,血肉模糊的。身上很疼,但这疼比不上他心里的害怕。吴邪虽不喜黑瞎子这般流寇,却也从未想过害他,若黑瞎子真因他出事,只怕他真要一生不安。



    两天一夜,除了和他之前玩的好的虎子悄悄从窗户给他喂了几口水,便再也没人来过。吴邪看着窗外的夜色,暗暗握紧了双拳。


    他不想再坐以待毙了。


    观察了一下四周,吴邪用脚把稻草踢到一边,勉强找到了几块碎瓦片。他翻身叼住瓦片,再挪动着靠着墙坐起来,慢慢的用较利的那头磨着手上的麻绳。这里的麻绳都是寨子里的人自己做的,一缕一缕绑的十分结实,宽度也比外面厚上一些,但吴邪狠了心要看看黑瞎子究竟怎么了,不依不饶的磨了起来。瓦片十分钝重,对于绳子来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,对嘴巴来说却犹如一把利刃,毫不留情的割动。很快,吴邪的舌头便被磨破了,牙龈也渐渐溢出了血。


    他虽娇生惯养,但心中若有执念,向来是不管不顾,区区疼痛根本不会让他停下脚步。此时,他只是专心的盯着较薄那处,一遍又一遍割着。


    好几个时辰过去了。天热难耐,疼痛难忍,吴邪满头大汗,浑身早已湿透了。他困难地吐出沾着血的瓦片和渣滓,不待嘴中的疼痛稍缓,便用力将手腕处的绳子挣断。


    为了顺利离开,吴邪把稻草重新铺好,再做了一个死角,脱下鞋子,作出自己躲在稻草后睡觉的假象来。


    待做好了这一切,他悄悄地从窗口扫了一眼。或许是有人轮流看守黑瞎子的缘故,即使夜过三更也依旧有一两户点着油灯。所幸大家都以为将他牢牢绑住,没有分心去看守他。等了片刻,直到确定没有人会经过柴房,他才轻手轻脚的拉开门,跑了出去。


    其实吴邪完全可以就此离开,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他必然已经回到了城中,上了回杭州的马车。但他既然对黑瞎子的病有责,自然不愿不明不白的离开,不然只怕辈子都良心难安。


    吴邪找了一处草丛蹲下,细细思索了一番黑瞎子可能安顿的地方。想了半天,却只觉毫无头绪。


    那日他从黑瞎子的屋子被拖出来的时候,黑瞎子已然病倒,所以他必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,而他又不知道黑瞎子会睡在哪。既然如此,只能从还点着灯的那几户找起。


    吴邪猫着身子,轻轻的拨开草丛,仅露出一双眼睛,一户一户地数过来。突然他发现其中一户亮灯的房子的窗户上似有人影闪过,吴邪定睛一望,那个身影像个略有些佝偻的老人,这样的人怎会深夜出没在若柳的房间? 


    回想起那名壮汉说自己对黑瞎子下了春/药的话,吴邪心中恍然。下药之事只有三人知晓,自己、黑瞎子和若柳。吴邪相信黑瞎子既然说出要送他离开的话,就必然不会对手下说出自己。既然不是他,那便是若柳了。若柳对黑瞎子那点心思,全寨皆知,而黑瞎子的那些兄弟们也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乐见其成。那么此时黑瞎子必然在若柳的房间,而那位老人估计正是寨中人曾对他顺口提到的黑瞎子的管家,齐老头。


    敲定了目标,吴邪便悄悄的翻进了院子,放缓呼吸,在窗户下静静的听着屋内的动静。


TBC

赐予我力量快平了这坑吧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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